城外的人想进来,城里的人想出去。是钱钟书老先生对人世情感的彻悟。
江南的一切都好,可惜我偏偏不喜欢。这是金庸大侠对爱恨选择的写意。
身处传媒江湖的我们,对于这两句话定然要牢记在心,前者是跳槽时的借口,后者是应聘不成的阿Q式自我安慰,至于“金钱”二姓氏,更是我们安身立命的小小追求。传媒人也是人,达则兼济天下,千万别穷得只能独善其身。
所以,对于坚持做传媒工作,还是跳出去,用曾经的传媒经验真正去赚钱,是许多传媒人的南辕北辙,不知道路在何方,还不敢问。
我们就生活在这传媒围城困境中。
传媒的人曾经很风光,然而那是N年前。那时许多人对于自己能上报纸上电视,都是感觉到光宗耀祖的荣幸。诗人可以泡文艺女青年,作家有津贴,记者有发表真相和掩盖真相的能力,编辑们优哉游哉地组稿,一片传媒江湖大好。
然而,许多城里人下海了,许多农民兄弟洗脚上岸了,许多人许多事情都变迁了,传媒依然是江湖,却有些物似人非了。
全民出书,写手流水线做书,已经让二线三线的作家几乎贬值崩盘,印在名牌上就算数的新媒体,让传媒人的优越感已经同名牌出租车司机等同。
优越感,使命感,收入,三个自我价值衡量的标准,如今损失了一个半,当记者,每个月五千到一万的收入,已经是上下铺的差别,然而,那些经理总监,甚至饭店门市主管的实际收入早已超越他们,北京的一些编辑记者,已经形成了通州帮和大兴帮,买不起市内的房子,只能去通州住,每天早晚各在路上耗去三四个小时,然后才是码字的生活,大量的经理人们要悠闲的多。昔日的同学,如今的聚会,早已变成一场个人增值贬值的衡量,见同学而思改行,是众多媒体人的苦衷。
身边的传媒人还有城外的传媒人就这样粉墨登场,有人想进来,磕破头;有人想出去,跑断腿。传媒社区里面,不断有人冒出来,成立这个那个传媒群,不断有新人高喊着,新人加入传媒,请前辈多多指教,甚至小女子初到北京,希望有媒体接收……那些做过传媒的兄弟姐妹们,有人去了公司做企宣,依然和传媒打交道,却有些隔岸观火的逍遥。有人甚至去办展会,开饭店,开酒吧,原来是一线名牌电视节目主持人,摇身就成网络公司的副总裁,不知道是当初走错了路,还是如今寻错了方向。
幸好,还有支撑传媒人的最终信念,如今已经是有些孤傲悲壮的使命感,作新闻的传媒人,若没有一颗对新闻与真相的敏感之心,改行只是早晚的问题,而文娱领域的编辑记者更是需要一种以写作表达本身为乐趣的心,才能沉淀在那一本本风雨飘摇的杂志中。选题,企划,加班,再选题,企划,再加班……
相思了一两年的熟人,如今许多人劝我和他们一样,转行到大型企业集团去作内部刊物,或者当企宣,没有作传媒时那般辛苦,收入也好得多。
听起来有些丧气,仿佛自己投错了行,而且讽刺的是还有更多的傻瓜还在拼命钻入这个行当。不过就像离婚的人还会复婚,做惯传媒工作的人,终究还是想要回来,于是混得更久的时候就知道,那开饭店的作家依然还会写书,那去做企业内刊和企宣的朋友,在机会合适的时候,还是会鼓动老板办市面发行的刊物,改行的人赚到钱,还会投资这个领域,离开这里10个,至少会回来4个,还拉回7个本来不在这个领域的。
于是,这传媒之城越来越大,城越大,就越是有人围上来,身边的人如滔滔江水,流来流去,有时出走,有时回娘家。
记得有位雕刻大师曾经这样评价他的作品,那并非是我从石头中雕刻出来的雕像,而是它本来就该是这个样子,我只是帮助它还原罢了。
选择做传媒的人也是这样,骨子里就要有做传媒的味道,才会在外面更多的美好感召下,依然顽固地待在城里,一边考虑着是否该离开而犹豫不决,一边哭着骂着笑着干
(DVOL本文转自:中国DV传媒 http://www.dvol.cn)